第037章 演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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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37章 演戲
“阿婆, 您兒媳婦有好幾家醫院正規的檢查單，都證明她身體健康沒有問題。醫生都說，建議您兒子去檢查一下，您為什麽不聽呢？”
斤羽的主持風格淩厲, 快人快語, 主打一個有話直說, 絕不憋著。
婆婆的長相極有特色, 臉頰兩邊的肉橫著長，看上去就像個榨菜疙瘩。
聽了斤羽的話，婆婆生氣道：“男人能有什麽問題, 我問你, 男人能有什麽問題, 生不出孩子都是女人的問題。”
嘖嘖，只聽說九漏魚，這個很有可能是當年的掃盲班漏網之魚。
斤羽見婆婆溝通不了，便問兒媳婦, “你沒讓你老公去醫院檢查嗎？”
“他每次說要去, 總是臨時有事，沒有去成。”兒媳婦一臉憔悴，不能生孩子她也很難過, 但婆婆總逼她喝苦藥汁，她實在受不了，才打了電話, 想讓電視臺的人, 跟她婆婆溝通。
斤羽看了一眼家裏的布置, 看到茶幾上擺著一本健身雜志，一個一身肌肉的男模特正在展示自己健美的肌肉。
“你訂的雜志, 看不出來，你還挺愛健身的。”
兒媳婦搖頭，“是我老公訂的，他平時很愛健身，總在健身館鍛煉。”
說著嘆了口氣，別說婆婆不相信他老公有問題，她自己也不是很相信，因為老公很愛健身，非常健康。
斤羽拉起兒媳婦，去了她的房間，“咱們單獨溝通一下，不拍攝。”
“你跟他的生活正常嗎？”斤羽拍了拍床墊。
兒媳婦臉都紅了，不好意思的低下頭，“我也不知道正不正常。”
“你跟他是初戀？”
兒媳婦點頭，“我們互相都是對方的初戀。”
斤羽艱難的從兒媳婦嘴裏掏實話，“二十六歲，初戀，沒有不良嗜好，只是愛健身，偶爾出門打個牌，或去釣個魚。一個月一次，如果工作壓力大，也可能二三個月才有一次。”
“有沒有可能，他不喜歡女人。”斤羽斟酌之後，還是選擇合盤托出。
“你說什麽？什麽意思，什麽叫不喜歡女人，他不喜歡女人，能喜歡什麽？”兒媳婦睜大眼睛，一臉不可思議。
斤羽很理解她的困惑，畢竟這個時代，互聯網還沒普及到每個人。有些人從小的生活環境就比較單純，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，還有主流審美以外的小眾審美。
但是，這個世界的殘酷就在於，不會因為你單純，就不讓你經歷這些。
該來的，總會來。
兒媳婦看著斤羽一臉平靜的看著她，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，但於她，卻是世界坍塌了。
她嘴唇微抖，立刻明白了丈夫在生活中一些違和的反應，還有那些關系好到不同尋常的哥們兒。
“當然，我只是提出一個假設，是與不是，還需要你自己判斷。”斤羽當然知道，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壞蛋的角色。
在現實世界裏，她也遇到過這種事，周圍所有人都猜到了真相，卻沒有一個人告訴妻子。也許她是裝糊塗，只為了維系一個假的家庭幸福。
但所有人都拿她當傻子，甚至私下調侃的時候，斤羽還是覺得很不舒服。
也許這些選擇不說的朋友是對的，她也隨波逐流三緘其口，但看著朋友最終知道真相崩潰哭訴的時候，斤羽知道，她錯了。
告訴她，是你當朋友的選擇，如果她不相信或是選擇原諒，那都是她自己的事。甚至她為此和你疏遠或是絕交，那也是她的選擇。
你根本不必在意，只需要做出，當下對得起自己的選擇就好。
兒媳婦“哇”的一聲哭了出來，“我找他去……”
斤羽一把拉住她，“沒有證據，你說什麽，他都不會承認。到底要怎麽做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
有些人雖然單純，但不蠢，冷靜下來會想清楚怎麽給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。也有人既單純，腦子也不聰明，咋咋乎乎把自己的底牌一口氣掀幹凈，最後什麽都得不到。
斤羽出了房間，對婆婆道：“體檢不體檢的，我覺得還是次要的，您也是過來的人，兩個人老不在一起，怎麽生孩子？真生了，您敢信嗎？”
“你什麽意思，他們是夫妻，他們天天睡一張床上。”
斤羽一直盯著婆婆，發現她臉上有一絲慌亂。
得，知子莫若母啊，當媽的心裏門清兒，就誆著兒媳婦一個人，還把生不了孩子的鍋扣在她的頭上，真正是好算計。
“這種事，我們也不好勸的，但兒媳婦臉皮薄，更沒法說，您這個當娘的，得勸勸他，好好陪陪老婆，兩個人感情好，才能生得下孩子。”
“不然光喝這些苦藥汁有什麽用，還能跟苦藥汁生孩子不成？”
斤羽步t步緊逼。
婆婆改了說辭，“看不出，你們年紀輕輕的，什麽話都問得出口。”
“2003年了阿婆。”斤羽見婆婆氣勢矮了一截，趁機道：“這些偏方是您上哪兒淘換來的。”
“人家神醫給我開的？”婆婆理直氣壯，“很貴的，我花了好幾百呢。”
“想不想把錢要回來。”
“啊……”婆婆有點跟不上斤羽的思路，他們不是來調解婆媳關系的嗎？只要勸兒媳婦好好喝藥就行了，怎麽一眨眼，什麽都變了。
“您告訴我，是從哪兒開的藥。好幾百塊錢呢，您真不要啊。”
婆婆滿腦子都只剩下幾百塊錢的事，打開抽屜拿出藥單，上頭就有地址和電話。
斤羽拿著藥單就要走，婆婆趕緊拉住她，“姑娘，我兒媳婦……”
“我不是說了嗎？讓他們好好培養感情，您才能抱孫子。您現在是完全顛倒了因果，那能抱得上孫子嗎？就跟燒香一樣，去三清道觀裏跪著喊阿彌陀佛，那能有用嗎？”
“那得喊無量天尊。”婆婆立刻糾正。
“您這不是挺懂嗎？”
婆婆等到斤羽一行人都走得遠了，還在想，她怎麽感覺不對勁呢，但仔細想想，哪哪兒也沒錯呀。
出了門，池宇和林莫兮都問她，“那個男的有問題？”
“我有八成把握，他不喜歡女人。”
一句話噎死兩個人，這個時候談論這種話題，有點過於勁爆了。
林莫兮都有點結巴了，“不，不，不喜歡女人。”
“所以啊，臺裏不一定讓播，但出都出來了，找找這個神醫的麻煩也不錯。”總不能讓她白跑一趟吧。
林莫兮想，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？
池宇倒是接的很快，“有道理。”
林莫兮看了看斤羽，又看了看池宇，暗暗嘀咕了一句，“難怪能看對眼。”
然後她就有了危機感，這倆人不管談沒談上，反正默契那是一流的，自己也得培養和斤羽的默契，不然哪天被人替代了可怎麽辦？
想要有默契，就得跟得上斤羽的腦回路。林莫兮有自己的笨辦法，簡單說就是歸納總結多練習。
神醫的地址還真是難找，不僅住的遠，還是個獨門獨戶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。也就是現在了，再過個十年，城市裏早蓋滿了房子，哪裏還會有這麽大塊的空地。
找到地方，先將車停的遠遠的。
斤羽從車裏翻出一件老氣的外套換上，再把臉塗黃了一點，一邊塗一邊吩咐池宇，“一會兒你就裝我老公。”
池宇正在喝水，聞言差點噴一口水。
“幹什麽呢，一點暗訪的意識都沒有，不先套話，人家能開口。”
林莫兮坐車裏留守，還是那個原因，她出鏡比較多，容易被人認出來。
斤羽挽住池宇進了院子，本來神醫一臉警惕，直到聽說是某某介紹來的，才換上一副笑臉。
把脈看舌苔，幾番檢查之後，神醫有了計較，劈裏啪啦說了一大通，“你的病啊，比較嚴重，方子裏需要加一味比較名貴的藥材，當然，不加也可以，就是得多喝兩個月。”
“加，為了生孩子，我們不怕花錢。”池宇在車裏一通爆改，梳著大背頭，加上眼鏡。此時又壓低了聲音，顯得比實際年齡能大五歲。
神醫笑開了花，刷刷開始寫藥方。
斤羽卻在此時挑剔起來，“我聽說，行醫要有行醫執照，您的行醫執照怎麽沒有掛出來。”
神醫臉色一僵，山羊胡子都翹了起來，慍怒道：“你要是不願意看……”
“您別生氣，她就是這個脾氣，什麽都要較個真，您開方子，開方子。”
“不是，我問問怎麽了，為什麽不能問？”斤羽推了一把池宇，“你怎麽這麽窩囊，我看生不了孩子是你的問題，跟我沒啥關系。”
池宇被推的撞到桌角上，唉喲一聲，也惱了，“你個娘們，到底在鬧什麽，別在外頭丟臉了，回去鬧行不行。”
說完拽著她，就要往外走。
神醫的方子已經寫好了，價格一千三百八，相當於廣林高收入者一個月的工資。
見夫妻倆鬧起來，真要走了，這方子肯定是不會拿。
只好心累的叫停，從抽屜裏拿出一張行醫執照，“看看看，我是懶得掛出來，省得一堆人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，不是沒有。”
斤羽一把搶過來，在池宇面前晃著，“看吧，我就說看一眼怎麽了，你又不會少塊肉，跟我鬧什麽。”
夫妻倆無厘頭的吵了一架，又飛速的和好，看得神醫眼花繚亂。
付了錢，神醫就開始抓藥，然後就要往絞肉機裏倒。
斤羽攔住他，“幹嘛，絞成渣還是藥嗎？”
“絞成渣，你更容易出藥效。”神醫慢條斯理的解釋。
“那不行，我已經遇到一個人渣了，不能再喝藥渣。”斤羽又開始蠻不講理。
池宇怒了，“你說誰是人渣呢？”
“說你怎麽了，老娘家裏的姐妹，個個都能生，怎麽輪到我不能生了，要我說，還是怪你。”
“怪我，我還怪你呢，我前頭一個懷過我的孩子，要不是……”
“你個龜……你騙得老娘好苦……”斤羽抓起櫃臺上配好的草藥朝池宇扔過去，扔得他滿頭滿臉都是。
池宇也不甘示弱，同樣抓起草藥往她身上扔。
神醫手足無措的站在櫃臺裏，高喊，“別打了，別打了，我的藥，我的藥。”
斤羽氣呼呼道：“我付了錢，就是我的藥，我想怎麽扔就怎麽扔。”
“是老子付的錢，不是你付的。”池宇也同樣吼道。
“行，你狠，回去就離婚。”斤羽拔腿就往外走。
池宇氣道：“離就離，不離是孫子。”
說完也也走了。
只有神醫一臉淩亂的站在後頭，無力道：“錢不退的。”
沒人回答他，大門敞開，只剩一地草藥。
神醫回過神，趕緊去檢查鈔票，幸好，都是真鈔。除了怒賺一千三百八，還免費看了一出大戲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賺了，還是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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斤羽的主持風格淩厲, 快人快語, 主打一個有話直說, 絕不憋著。
婆婆的長相極有特色, 臉頰兩邊的肉橫著長，看上去就像個榨菜疙瘩。
聽了斤羽的話，婆婆生氣道：“男人能有什麽問題, 我問你, 男人能有什麽問題, 生不出孩子都是女人的問題。”
嘖嘖，只聽說九漏魚，這個很有可能是當年的掃盲班漏網之魚。
斤羽見婆婆溝通不了，便問兒媳婦, “你沒讓你老公去醫院檢查嗎？”
“他每次說要去, 總是臨時有事，沒有去成。”兒媳婦一臉憔悴，不能生孩子她也很難過, 但婆婆總逼她喝苦藥汁，她實在受不了，才打了電話, 想讓電視臺的人, 跟她婆婆溝通。
斤羽看了一眼家裏的布置, 看到茶幾上擺著一本健身雜志，一個一身肌肉的男模特正在展示自己健美的肌肉。
“你訂的雜志, 看不出來，你還挺愛健身的。”
兒媳婦搖頭，“是我老公訂的，他平時很愛健身，總在健身館鍛煉。”
說著嘆了口氣，別說婆婆不相信他老公有問題，她自己也不是很相信，因為老公很愛健身，非常健康。
斤羽拉起兒媳婦，去了她的房間，“咱們單獨溝通一下，不拍攝。”
“你跟他的生活正常嗎？”斤羽拍了拍床墊。
兒媳婦臉都紅了，不好意思的低下頭，“我也不知道正不正常。”
“你跟他是初戀？”
兒媳婦點頭，“我們互相都是對方的初戀。”
斤羽艱難的從兒媳婦嘴裏掏實話，“二十六歲，初戀，沒有不良嗜好，只是愛健身，偶爾出門打個牌，或去釣個魚。一個月一次，如果工作壓力大，也可能二三個月才有一次。”
“有沒有可能，他不喜歡女人。”斤羽斟酌之後，還是選擇合盤托出。
“你說什麽？什麽意思，什麽叫不喜歡女人，他不喜歡女人，能喜歡什麽？”兒媳婦睜大眼睛，一臉不可思議。
斤羽很理解她的困惑，畢竟這個時代，互聯網還沒普及到每個人。有些人從小的生活環境就比較單純，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，還有主流審美以外的小眾審美。
但是，這個世界的殘酷就在於，不會因為你單純，就不讓你經歷這些。
該來的，總會來。
兒媳婦看著斤羽一臉平靜的看著她，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，但於她，卻是世界坍塌了。
她嘴唇微抖，立刻明白了丈夫在生活中一些違和的反應，還有那些關系好到不同尋常的哥們兒。
“當然，我只是提出一個假設，是與不是，還需要你自己判斷。”斤羽當然知道，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壞蛋的角色。
在現實世界裏，她也遇到過這種事，周圍所有人都猜到了真相，卻沒有一個人告訴妻子。也許她是裝糊塗，只為了維系一個假的家庭幸福。
但所有人都拿她當傻子，甚至私下調侃的時候，斤羽還是覺得很不舒服。
也許這些選擇不說的朋友是對的，她也隨波逐流三緘其口，但看著朋友最終知道真相崩潰哭訴的時候，斤羽知道，她錯了。
告訴她，是你當朋友的選擇，如果她不相信或是選擇原諒，那都是她自己的事。甚至她為此和你疏遠或是絕交，那也是她的選擇。
你根本不必在意，只需要做出，當下對得起自己的選擇就好。
兒媳婦“哇”的一聲哭了出來，“我找他去……”
斤羽一把拉住她，“沒有證據，你說什麽，他都不會承認。到底要怎麽做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
有些人雖然單純，但不蠢，冷靜下來會想清楚怎麽給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。也有人既單純，腦子也不聰明，咋咋乎乎把自己的底牌一口氣掀幹凈，最後什麽都得不到。
斤羽出了房間，對婆婆道：“體檢不體檢的，我覺得還是次要的，您也是過來的人，兩個人老不在一起，怎麽生孩子？真生了，您敢信嗎？”
“你什麽意思，他們是夫妻，他們天天睡一張床上。”
斤羽一直盯著婆婆，發現她臉上有一絲慌亂。
得，知子莫若母啊，當媽的心裏門清兒，就誆著兒媳婦一個人，還把生不了孩子的鍋扣在她的頭上，真正是好算計。
“這種事，我們也不好勸的，但兒媳婦臉皮薄，更沒法說，您這個當娘的，得勸勸他，好好陪陪老婆，兩個人感情好，才能生得下孩子。”
“不然光喝這些苦藥汁有什麽用，還能跟苦藥汁生孩子不成？”
斤羽步t步緊逼。
婆婆改了說辭，“看不出，你們年紀輕輕的，什麽話都問得出口。”
“2003年了阿婆。”斤羽見婆婆氣勢矮了一截，趁機道：“這些偏方是您上哪兒淘換來的。”
“人家神醫給我開的？”婆婆理直氣壯，“很貴的，我花了好幾百呢。”
“想不想把錢要回來。”
“啊……”婆婆有點跟不上斤羽的思路，他們不是來調解婆媳關系的嗎？只要勸兒媳婦好好喝藥就行了，怎麽一眨眼，什麽都變了。
“您告訴我，是從哪兒開的藥。好幾百塊錢呢，您真不要啊。”
婆婆滿腦子都只剩下幾百塊錢的事，打開抽屜拿出藥單，上頭就有地址和電話。
斤羽拿著藥單就要走，婆婆趕緊拉住她，“姑娘，我兒媳婦……”
“我不是說了嗎？讓他們好好培養感情，您才能抱孫子。您現在是完全顛倒了因果，那能抱得上孫子嗎？就跟燒香一樣，去三清道觀裏跪著喊阿彌陀佛，那能有用嗎？”
“那得喊無量天尊。”婆婆立刻糾正。
“您這不是挺懂嗎？”
婆婆等到斤羽一行人都走得遠了，還在想，她怎麽感覺不對勁呢，但仔細想想，哪哪兒也沒錯呀。
出了門，池宇和林莫兮都問她，“那個男的有問題？”
“我有八成把握，他不喜歡女人。”
一句話噎死兩個人，這個時候談論這種話題，有點過於勁爆了。
林莫兮都有點結巴了，“不，不，不喜歡女人。”
“所以啊，臺裏不一定讓播，但出都出來了，找找這個神醫的麻煩也不錯。”總不能讓她白跑一趟吧。
林莫兮想，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？
池宇倒是接的很快，“有道理。”
林莫兮看了看斤羽，又看了看池宇，暗暗嘀咕了一句，“難怪能看對眼。”
然後她就有了危機感，這倆人不管談沒談上，反正默契那是一流的，自己也得培養和斤羽的默契，不然哪天被人替代了可怎麽辦？
想要有默契，就得跟得上斤羽的腦回路。林莫兮有自己的笨辦法，簡單說就是歸納總結多練習。
神醫的地址還真是難找，不僅住的遠，還是個獨門獨戶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。也就是現在了，再過個十年，城市裏早蓋滿了房子，哪裏還會有這麽大塊的空地。
找到地方，先將車停的遠遠的。
斤羽從車裏翻出一件老氣的外套換上，再把臉塗黃了一點，一邊塗一邊吩咐池宇，“一會兒你就裝我老公。”
池宇正在喝水，聞言差點噴一口水。
“幹什麽呢，一點暗訪的意識都沒有，不先套話，人家能開口。”
林莫兮坐車裏留守，還是那個原因，她出鏡比較多，容易被人認出來。
斤羽挽住池宇進了院子，本來神醫一臉警惕，直到聽說是某某介紹來的，才換上一副笑臉。
把脈看舌苔，幾番檢查之後，神醫有了計較，劈裏啪啦說了一大通，“你的病啊，比較嚴重，方子裏需要加一味比較名貴的藥材，當然，不加也可以，就是得多喝兩個月。”
“加，為了生孩子，我們不怕花錢。”池宇在車裏一通爆改，梳著大背頭，加上眼鏡。此時又壓低了聲音，顯得比實際年齡能大五歲。
神醫笑開了花，刷刷開始寫藥方。
斤羽卻在此時挑剔起來，“我聽說，行醫要有行醫執照，您的行醫執照怎麽沒有掛出來。”
神醫臉色一僵，山羊胡子都翹了起來，慍怒道：“你要是不願意看……”
“您別生氣，她就是這個脾氣，什麽都要較個真，您開方子，開方子。”
“不是，我問問怎麽了，為什麽不能問？”斤羽推了一把池宇，“你怎麽這麽窩囊，我看生不了孩子是你的問題，跟我沒啥關系。”
池宇被推的撞到桌角上，唉喲一聲，也惱了，“你個娘們，到底在鬧什麽，別在外頭丟臉了，回去鬧行不行。”
說完拽著她，就要往外走。
神醫的方子已經寫好了，價格一千三百八，相當於廣林高收入者一個月的工資。
見夫妻倆鬧起來，真要走了，這方子肯定是不會拿。
只好心累的叫停，從抽屜裏拿出一張行醫執照，“看看看，我是懶得掛出來，省得一堆人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，不是沒有。”
斤羽一把搶過來，在池宇面前晃著，“看吧，我就說看一眼怎麽了，你又不會少塊肉，跟我鬧什麽。”
夫妻倆無厘頭的吵了一架，又飛速的和好，看得神醫眼花繚亂。
付了錢，神醫就開始抓藥，然後就要往絞肉機裏倒。
斤羽攔住他，“幹嘛，絞成渣還是藥嗎？”
“絞成渣，你更容易出藥效。”神醫慢條斯理的解釋。
“那不行，我已經遇到一個人渣了，不能再喝藥渣。”斤羽又開始蠻不講理。
池宇怒了，“你說誰是人渣呢？”
“說你怎麽了，老娘家裏的姐妹，個個都能生，怎麽輪到我不能生了，要我說，還是怪你。”
“怪我，我還怪你呢，我前頭一個懷過我的孩子，要不是……”
“你個龜……你騙得老娘好苦……”斤羽抓起櫃臺上配好的草藥朝池宇扔過去，扔得他滿頭滿臉都是。
池宇也不甘示弱，同樣抓起草藥往她身上扔。
神醫手足無措的站在櫃臺裏，高喊，“別打了，別打了，我的藥，我的藥。”
斤羽氣呼呼道：“我付了錢，就是我的藥，我想怎麽扔就怎麽扔。”
“是老子付的錢，不是你付的。”池宇也同樣吼道。
“行，你狠，回去就離婚。”斤羽拔腿就往外走。
池宇氣道：“離就離，不離是孫子。”
說完也也走了。
只有神醫一臉淩亂的站在後頭，無力道：“錢不退的。”
沒人回答他，大門敞開，只剩一地草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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